局长家有个开饼干厂的亲戚。
局里每次搞福利，总要去那厂里进些饼干来发给大家。
这回，局里又从那里进了一批饼干来，全局上下每人一箱。
老牛也领到了一箱。
回家打开包装，拈起一块饼咬一口，硬邦邦的竟没能咬动。
又拈一块，又咬，还是没能咬开来，圆圆的饼上仅仅看得见一道浅浅的牙痕。
再拈一块，再咬，这次咬开来了，但伴随着那块咬下的饼掉下来的，还有老牛口腔中上排左侧的一颗磨牙。
老牛很气愤！
于是捂着流血的嘴出门找人诉说自己的遭遇。
老婆见了连忙阻拦，说这事怎好出去说，你有精神病啊！
老牛不听她的，“蹭蹭蹭”来到楼上大黄家，跟大黄说起自己刚刚吃饼嘣掉牙齿的事。
又说：局长这亲戚的饼质量一向差，价格却比市场上销售的高档饼还贵。
还说：这次不能忍了，得到纪委反映去！
大黄当即表示支持，说是得把这事捅到纪委去！
接着“咚咚咚”下楼来到小高家，小高也赞成老牛去纪委反映情况。
后来又在私下里跟其他几个同事提过这事，大家都对老牛表示支持。
而后老牛真就写了个材料，寄到纪委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纪委的人来到老牛家，叫他把那嘣了他牙齿的饼拿来看看，不想到处找都找不着，也不知老婆把那些饼藏起来了还是扔垃圾桶了，老婆还对纪委的人说，别听他发神经胡说八道，那些饼挺不错的，我们早把它吃了。
纪委的人来到楼上大黄、楼下小高家，两人也都说那些饼不错，而且已经吃完了。
接着还找了一些人了解情况，结果大体相同。大家说局长跟饼干厂老板粘亲是事实，但局长亲戚这饼干质量不错也是事实。
纪委的人调查过后便走了，也没再来找过老牛。
不多久，倒是局长把老牛叫到了他办公室，通知他回家养病去。
老牛说：我好好的养什么病啊？
局长说：你不是有精神病吗？
局长又说：别人的话可以不信，你老婆的话我们总得信吧？
局长还说：你就回家安心养病吧，等病好了再来上班。你想想，一个人精神不正常，怎么能做好工作呢？
那以后，老牛只得四处找人反映情况，不过这时老牛着重说的不饼干的质量，而是自己的身体状况。
但却很少有人信他的话。人们说：精神病人往往是这样，老说自己没精神病，我们健康人哪会成天纠缠着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