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娘
娘娘姓氏名谁,我不知道。叔叔姓陈我们就把娘娘叫陈家娘娘,这一称呼延续了五十多年。在我的印象里娘娘高高的个子,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那些年从农村到县城,娘娘家就是我们的落脚点。娘娘和叔叔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们
娘娘姓氏名谁,我不知道。叔叔姓陈我们就把娘娘叫陈家娘娘,这一称呼延续了五十多年。在我的印象里娘娘高高的个子,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那些年从农村到县城,娘娘家就是我们的落脚点。娘娘和叔叔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们。那时整个县城大街小巷也没有饭馆,去县城回不了家就到娘娘家打个尖再走。家里母亲和哥哥姐妹都在娘娘家住过。大家从县城回来,说起娘娘家的事如数家珍。
娘娘家有五个子女。大哥友福,大姐招弟,二姐领弟还有下面两个妹妹。据说叔叔男尊女卑思想严重,一心想再生一个男孩,可是只有有福大哥其它的也都是女孩。
那个时候家已经下放农村了,记忆里县城还有一个陈家娘娘的亲戚,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娘娘和我们非亲非故。
那时去娘娘串门是很荣耀的事情,说起来那就是我们很向往的县城。长大了才从父母的口中知道,父亲和母亲都不是本地人。东北解放已经在国民党部队当了中校的父亲,在随军南下过程中,掉了队从北京落难到了坝上。遇到了也不是当地人的娘娘一家,那时情形极不安定,但我们两家走的就如同亲戚,吃喝不分你我。父母凭着天资聪慧参加考试当了医生,叔叔则在联社当了职工。患难交心两家成了好朋友。娘娘照看过我们兄妹几人,在我们兄妹心目中娘娘一家就是我们的亲人。
同在县城成了邻居,娘娘把我们兄妹当成了她的儿女一样,精心呵护。娘娘一生没有工作,只有叔叔一个人上班,家境不好。但是每当我们去,娘娘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给我们吃,让我们感动。两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后来母亲被安排到乡下卫生所上班,父亲则被安排到更远的卫生院上班,父母两地分居,我们自然没了去县城到娘娘家玩耍的机会。哥哥姐姐们在县城上中学,星期天少不了到娘娘家蹭饭。可等我上初中的时候,正赶上文化大革命清理阶级队伍,父母成了***,我则成了黑子女。那时的孩子们爱憎分明,几个成分好的学生,晚上往我的被窝里撒尿,十三岁的我经不起虐待,辍学回乡劳动了。这一段经历是刻骨铭心的,此后对娘娘一家的认识局限在哥哥姐姐的言谈中。
七七年大姐招工,接到消息已是下午。大姐心急火火燎的往县城知青办拿表。看着日头落山,那时没有通信工具,连个自行车都有。二十里路,三个多小时,一个姑娘家。爸爸不放心,紧随其后上路了,这一夜,大家忐忑不安。爸爸到县城,天已经大黑了,在娘娘家看到了女儿。这才放心往家赶,到家已是深夜三点了。这么多年父母一直都在说多亏县城有娘娘一家,要不连找个歇息的地方都没有。
一段时间叔叔开始在外贸上班,有福大哥也上班了,并且已经结婚,每次有人回来都要把娘娘家的事讲一遍,说的让我们有点羡慕。住县城多好,知道很多的事情,并且能够认识很多的人,那时我立志好好干,做一个县城里的人,是我的最大的目标。
在我的记忆里,娘娘家住在一个很深的胡同里,门前的路很破旧,高低不平。娘娘家的院子不大住了四户人家。一进屋就是一个做饭的灶膛,里屋的墙上挂满了相片,其中有两张我最熟悉,那是妈妈和娘娘的合影照。叔叔是个黑瘦的老头,说话总是慢悠悠的。话不多,好像闲不住的样子。娘娘则不然,总是问这问那,吃饭的时候总是要往你碗里夹菜。娘娘喜欢说过去那些年的事情,说那时你们还小,个个听话,你爸妈有文化行医很是了得,那时候咱们前后邻居就像一家人似地,听娘娘这么一说心里很美。
七八年参加工作前到县城集训,临走时到娘娘家看看,说声再见。叔叔和娘娘再三鼓励,到那好好干啊,别忘了咱沽源。说真的我在沽源生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回老家两次,基本没出过门,一说要去千里之外参加工作心里有一种故土难离的感觉。
后来家里最小的妹妹留在县城上班,妹妹说你们远走高飞了,父母也回城了,这里就剩下个我,娘娘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照顾,知道我腿不好,每逢家里改善生活,总是让秀芹姐骑自行车把我带回去吃饭,住上一宿再送回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天底下就数娘娘好。后来妹妹也随我前往千里之外的城市上班,妹妹不忘娘娘一家恩德,女儿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她专程带女儿回去看娘娘,她说和娘娘一家的感情真是三天三夜讲不完。
再后来就是从母亲那里听到娘娘家的事情。有福哥的孩子的孩子上大学了,几个姐姐妹妹的孩子上大学了,都很有出息。我们在外为他们感到骄傲。
那时母亲每隔几年上坝报销医药费,落脚点就是娘娘家。听母亲说娘娘去过一次张家口,在家里住过。母亲说,两个老太太说了好久的话。九七年母亲突发脑淤血不幸病故了。那一年母亲七十。为了报这个信,我专程回到沽源,当我把这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娘娘时,娘娘泪流满面,一个劲的说好人啊好人,怎么你就走了,不是说好了要来住几天的吗。
一别又是十多年,去年我回去看娘娘。在此之前我已经知道叔叔病故的消息,那时我正在外学习,回不去我委托就近在市里上班的哥哥替我尽了一点孝道。
这次回去,我和哥哥说住宾馆,在外面吃饭。不给娘娘家添麻烦。哥哥说这哪行啊,有福哥能干,盖了新房了,再说十多年没见娘娘,咱还是老主意,哪也不去,就住娘娘家了。
再次见到娘娘,娘娘老了,耳朵不那么灵光了,眼睛也不太好,娘娘说前年心脏病差点过去了,所以现在走路都有些心慌。看着娘娘憔悴的样子,我打心眼里感到不安。但老人家执意要陪我们坐着,她喜欢听我们说话,喜欢听哥哥和有福哥说那些五十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娘娘不时插话纠正他们记忆中纰漏。娘娘的记忆如此的好,让我惊愕。
说着话天快黑了,我和娘娘说,来时带了一个任务,咱们来张合影,拿回去让我老妹妹看看。娘娘说:“这老丫头,还惦记着我,你们家就这个老丫头在沽源时间长。”说着又高兴的问我老妹妹家的情况。照相时我紧紧的抓着娘娘的手,心里充满了感动。父母亲走了,娘娘就是我最亲的老人。
夜里九点多,七月坝上的夜晚还是有一些寒意,我们极力的劝娘娘去休息,娘娘不情愿动身随领弟姐回去了。
第二天我们还没起身,娘娘就来了,她让领弟姐买了坝上特色小吃,又熬了稀饭,摆了一桌子的菜,非让我们吃完了再走。那个盛情让我想起了过去。我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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