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与烟鬼半夜谈
昨天我信手写了《一个酒徒的自白》,用以警醒那些嗜酒成性而缺乏理性的人。文章挂到博客上后,我就悠哉闲哉地睡觉去了。睡到后半夜,手机突然嚷嚷开了:“龙丹草,龙丹草,赶紧接我电话,我有话跟你说!”那是个男人
昨天我信手写了《一个酒徒的自白》,用以警醒那些嗜酒成性而缺乏理性的人。文章挂到博客上后,我就悠哉闲哉地睡觉去了。睡到后半夜,手机突然嚷嚷开了:“龙丹草,龙丹草,赶紧接我电话,我有话跟你说!”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一股子烟臭味儿。听到有人喊,我急忙抓起放在枕边儿的手机,迷迷登登地说:“谁啊,大半夜打电话,我正和酒徒在梦里喝酒呢。我这还没喝完,你就瞎嚷嚷,烦不烦哪!好好的一个梦被你搅和了,扫兴!”
“你扫兴,我比你还扫兴呢!我问你,昨天你写什么了?”
“写什么?写酒徒啊。怎么,这和你有关系吗?你又不喝酒。”
“当然有啊,你写酒徒,怎么就不想想我是什么滋味。酒徒是你哥们,我也是你哥们,你能写他,怎么就不能写我?咱哥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差啥呀?不就是没给你送酒嘛,至于这么冷落兄弟么?要真差在这儿,赶明儿个,我给你买几件好烟送过去。”
“哈哈,说远了不是,你和酒徒能差啥啊。一个是我的左拇指,一个是我的右拇指,你说,我能缺哪个呢?缺了哪个我都疼得钻心。”
“要真那样,你也写写我吧。我都嫉妒死酒徒了,成天喝得醉醺醺的,还有人写他。”
“就为这啊,那好办,你说我写。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写,保管一个字都不落。”
“那好,你别睡觉了,现在就给我写。等写完了,我请你抽烟。”
“别跟我套了,赶紧说吧你。”
“好,我这就说,这就说,你可给我记好了,少一个字,我以后都不叫你大哥。”
他那边说着话,我这边已经把纸笔准备好了,静静地听他诉说:
你也知道,我不姓烟,我的真名也不叫烟鬼。可是,我也不知为什么,不抽烟的人都烟鬼烟鬼的喊我。更有那些不客气的,竟然在烟鬼前面加个“大”字,你说气人不气人。说真的,他们嘻嘻哈哈地叫叫烟鬼,我憨憨呼呼的,也就算了。可是,偏偏弄个大烟鬼的帽子给我戴。你说就我这小体格,哪顶得动那么重的帽子啊,想起这事儿我就窝火。再说了,这抽烟也不是我好意的,能怪我吗?
哥们你不知道,我一下生的时候,就看见爷奶姥爷嘴里叼着个长长的铜管子,前头还有个上翘的铜锅锅,锅锅里装着一些碎沫沫。我那会儿不知道是啥,就以为那是他们专用的大牙签呢。可是,当我听到他们“吧嗒吧嗒”地裹着它,看到锅锅里的碎沫沫忽明忽暗闪亮着,看到他们“嘘嘘”地从嘴里、鼻子里吐出一圈圈儿呛人的烟雾时,我才知道那不是牙签。后来,他们说那叫烟,还说抽了一锅它,浑身都解乏。
我每天躺在炕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抽烟,大口大口地吸着他们吐出来的废气,静静地听着他们用烟袋锅磕嗒炕沿的声音,我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你想啊,那么多人抽烟,屋子又那么小,我能受得了吗?更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他们抽完烟就亲我的小嘴儿,亲得我躲都没处躲。你知道那是啥味道吗,那是臭烘烘的烟熏火燎的味道,和猪栏里飞出来的气味一个样。我娘那会儿总说我是小埋汰孩儿,眼泪儿吧嚓的不说,鼻窟窿里整天黑黑的,身上也没有个好味儿。你说,就那样的环境,我能不黑么,我能好闻吗?没办法,我只好忍受着,忍受着,盼着自己早点学会走路,好离开爷奶姥爷们。
可是,还没等我学会走路,我爹我娘倒先学会抽烟了。他们的烟和爷奶姥爷的烟不一样。爷奶姥爷是用烟袋锅装烟,我爹我娘是用废本裁出来的纸片卷烟。那纸片,也就一寸半宽,三寸长,可里面装的烟却一点儿也不少。我一看,这下完了,我没好了。没想到,这话真就这么来了。我爹我娘会抽后,每次一抽烟,总会时不时地把烟卷从他们的嘴里移出来,往我的嘴唇上蹭几下。开始,我挺讨厌的。习惯了之后,我慢慢地喜欢上那种味道。
五六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学着给爷奶姥爷们装烟袋,学着给我爹娘卷烟,还兼带给他们点烟。不知不觉中,我学会了抽烟。他们看我学会了抽烟,不但不责怪,还一个劲儿地夸我有灵性,像个小大人儿。开始,我一天只抽几口,后来是一支,再后来就不是一支了。外人到我们家看见老少小都在抽,就说我们家是老烟鬼,大烟鬼,小烟鬼。
上学后,老师和同学知道我抽烟,都劝管我不要抽。可是我抽烟成瘾了,一天不抽就憋得慌。为了躲开老师和同学的看管,我常常趁下课的时候,躲在厕所后面抽。抽完了,就站到操场上,让风把身上的烟味吹走。尽管我想了很巧妙的办法,还是除不净身上的烟味。因为我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从上学到毕业,从没有女生愿意和我同桌。就连我班的男生,也都是碍于面子,勉强和我坐在一起。
因为我抽烟抽得早,抽得多,抽得伤了身体,我的个子比爷奶姥爷的铜烟袋高不了多少。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整天“咔咔咔”,大一口小一口地吐着黑痰,吐得我肋巴稍都一撅一撅地疼。别人家的小伙子到结婚的年龄,都欢欢喜喜地领了姑娘回去,可我迟迟不动婚。急得爹娘没办法,就叫我在正月里每天抱一次荤油坛子,说那样就能动婚了。就这样,我从二十八岁起,抱了十二年的油坛子,才在前年抱了个二婚的哑巴媳妇回来。我想哑巴就哑巴吧,总比空着被窝儿强。
和哑巴结婚的头一天晚上,我把嘴凑到她嘴上想亲亲她。可她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一只手使劲地推着我的下巴,推得我火愣愣的。我说:“你推我干啥啊,我是你男人。”
我那哑巴妻子用手指了指我的嘴,指了指她的鼻子,摇着双手向外直扇呼。我一看,明白了,敢情她也闲我难闻啊。可是,娶回来的媳妇就得降服她。她再闲,我也是她男人,总不至于让她制服了啊。怎么说,我大小也是个男人。她说不让亲我就不亲啊,我这也太孬了吧!这样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不笑话死我啊。想到这,我用力摁住她的两只胳膊,就硬生生地把胡子拉渣的嘴往她嘴上蹭。我那哑巴妻子像被抓抓鸟啄伤的蚕一样,扭动着脸,拼命地躲着我的嘴。到底我是男人,她挣扎了几下后,被我捡了个机会,冷不防把舌头塞进她的嘴里。我的舌头还没来得及搅动,她就“哇哇“地吐起来,吐得我满嘴都是。我家那床单和枕套,到现在还是污迹斑斑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敢亲过她。
哥们你说,像我这样连哑巴都闲的男人,谁还会喜欢呢?没有谁会喜欢了。我不抽烟时还好一点儿,我一抽烟,不管走到哪,都会有一些紧缩的眉头拧给我看,都会有一些带刺儿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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