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传说

美丽的传说

棼集散文2025-08-14 17:16:49
即使在经历十六个春秋的现在,我仍可真切的记起学校后墙的那条深沟。常年的干旱使里面的水早已干枯,黄土地上的青草刚刚长出嫩牙,松绒绒的死茎还未被不安的春风吹走,岸上是条通往学校大门的土路,只有上放学时有些
即使在经历十六个春秋的现在,我仍可真切的记起学校后墙的那条深沟。常年的干旱使里面的水早已干枯,黄土地上的青草刚刚长出嫩牙,松绒绒的死茎还未被不安的春风吹走,岸上是条通往学校大门的土路,只有上放学时有些人影。再前方是学校后墙的几排白杨树,树梢上的嫩叶簌簌低语。狗的叫声从远处的村庄传来,若有若无,细微得如同从另一世界的入口处传来一样。此外就是万籁俱寂了。
记忆这东西总有些不可思议,实际身临其境时,几乎未曾意识到那片风景,没感觉到它有什么撩人情怀之处。更没想到十六年后仍历历在目。对于那时的我来说,风景那玩意儿是无所谓的。其实那时心里装的满满是她的身影,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风景。
一般体育音乐诸类无关紧要课程,我逃课便来到这里,躺在松软的干草上,五月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我空洞的脸额上,我眯起眼睛,看着朵朵白云在头顶上飘过,对她浮想联翩,或者不知不觉的会睡上一觉。
那时,对于特别的同学,总会有说不完的话题。特别是女生,坦率的说是漂亮的女生,我们总会在背后议论来议论去。她的小号青筋就是这样叫出来的。她很漂亮,眼睛很大,皮肤白皙,几乎能看到脖子上的青筋。是谁先叫起青筋的,已无从考究,大家觉得贴切,久而久之,就这样在背后里用“青筋”唤作了她。
我不善言辞,脸皮儿薄,从来不怎么和女生搭腔,即使青筋的影子在我的心中装得满满的,依然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去接近她。学校后墙的深沟成了我经常光顾的地方,躺在松软的草坪上,远处飞来鸟儿悄悄的接近于我,蓝色的天白色的云下,我编织着有关青筋的梦,煞费心思的想着一切能接近她的办法。
老天总是眷顾用心的人,在个星期天的下午,我终于决定采取行动。我偷些家里的钱,买了些方便面,零食之类的装了满满一书包,早早的潜伏在这条深沟里。青筋是住校的,星期天的下午必定回学校,这条路也是她回校的必经之路。我忐忑不安,满怀希望潜伏在此等着她……
远远地,她和两位同学迎着夕阳走了过来,我委缩得更加隐蔽,心跳加剧,几乎有放弃逃跑的念头,她身披夕阳的余辉在上方马路上款款而来,在走过了我的时候,我鼓足勇气还是爬了上去,涨红了脸叫住了她:“这是……这是你表姐让我捎给你的,你……你拿走吧。”
此时,青筋是一怎样的表情,我不得而知,我打根就不敢看她。死死盯着她的白球鞋,白球鞋很洁净,显然是刚洗过的。在那一瞬间,白得几乎让我晕厥,微颤着双手把准备好的吃食递到了她的面前。不管怎么说,她还是默默的收下了。
青筋的表姐下嫁的一户,离我家住的很近,大家都知道这事的。
这件事情足以让我兴奋了很长时间,虽然以后并没什么实质的改变,但在我的心中我和她通过这件事情拉近了距离,我更盼望着她能有主动回报的搭腔或者写信言谢什么的。然而……
休息天是令我感到煎熬的,看不到青筋的我寡寡欲欢,满怀心事,思念的情愫如同学校后墙沟里的野草,在这个季节里疯长。我按耐不住见不到她的这颗不安的心,骑上自行车偷偷的溜出家门,向青筋住的村庄赶去。十几里田间小路上,我一边用力的蹬着自行车,一边撤着嗓门不停的唱着不知所云的歌儿。四周无际的麦田,浮风掠过,此起彼伏。
青筋住的村庄中间有条小河,我还是打听到她家就住在河的对岸。我停下来,在河边树阴下悄悄等待着。周围很安静,前方远处的河边有几个妇女洗着衣服。我坐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等待着她来河上洗衣服或者玩耍,使我能看到她。但是去了那么多次,还是一次未看到。
老林还是比我早了一步,和青筋有了往来,并且有频繁的书信往来,这事学校很多人知道,更是躲不过我对青筋明查秋毫的眼睛。我很是怒火,郁闷。自此,学校后墙的沟里多起了几个我玩得好的伙伴身影。也多了些空酒瓶,花生皮诸类的东西。我在秘密策划着怎样把心中的郁闷赶走。
在一个有晚自习的晚上,老林被我的同伴叫到这个沟里时,没等老林开口说话,我把早已准备好的砖头砌在了他的头上……
我转了学校,毕业,然后步入社会,成家。几年前回到老家时,无意中听到了有关青筋的情况。在一天的上午,我找到了那个菜市场,远远的看到了在菜铺里卖菜的她,记忆里的青筋已被岁月换上了赤红的皱折。在她的身边有一四五岁的小女孩,圆圆的眼睛,稚嫩的皮肤,脖子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时间这东西,总叫人无奈,悄悄的改变着一切的存在,不好的或者美丽的。那些草的芬芳;土的清香;小路的曲线;犬的吠声;弥漫着黄土醇厚的气息里,彷徨犹豫满怀心事的少年;迎着夕阳突然跳出的莽撞;一望无际的麦田里萦绕回荡的张扬歌声……如今依然常常闯入脑海。而且那般清晰,清晰得如同用手指描摹出来的。
美丽纯粹的东西是会定格在记忆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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