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兰迷梦
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发鬓斑白的老人抱着琵琶凝,脚下,是楼兰昔日繁盛的故土。载满丝绸的行队在远处的沙漠艰难行进,苍茫的风沙迷通了商人的眼睛,漫天的黄土袭摆着清脆的驼铃。艳丽的女子在狂尘中舞到了华裳,绮丽
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发鬓斑白的老人抱着琵琶凝,脚下,是楼兰昔日繁盛的故土。
载满丝绸的行队在远处的沙漠艰难行进,苍茫的风沙迷通了商人的眼睛,漫天的黄土袭摆着清脆的驼铃。艳丽的女子在狂尘中舞到了华裳,绮丽的纱巾飘扬在风中倾诉着前世的沧桑。
未经世事的孩子嬉闹着捧一坯黄土,纷飞的黄土迷津了天涯剑客的前方路,谈退了朱红木门前朝的浮兴悲厚。断雁在西风中哀鸣,昏黄了夕阳,湿润了诗人眼角的泪光。
红衰翠减。当老人步履蹒跚地返回这一片她曾哭过笑过的故国时,一种悲戚之感突然而生。满目风沙,老人只知流年会衰老她的白发,却不知时间,一样可以冲刷一个国土的繁华。
美人迟暮。她哀戚地在大漠上拨弄琵琶。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她如水的明眸渐渐暗淡,在浑浊的沙砾中,追溯着那些清水凛冽的过往,那些绵延暖意的桃花模样。玉楼珠殿如梦般又浮现眼前,她忘情地弹奏,在朦胧的落日中,看见沉沦。
忆昔前梦。
五十年前,繁盛楼兰。
处处丝竹笙歌,群群水袖舞娘。雕花砌宝,奇异烂漫。老人正值豆蔻年华,她像所以楼兰的迷人女子一样,有着水蓝色的眸子与深棕色的卷发,窈窕的身姿裹着流水般的长裙,额间的散金与颈上碧绿的珠串更添一份妖娆。
她在绚丽的花廊间曼立起舞,碗上的绸缎翩翩若仙,面纱下的双眸秋波顾盼,柔媚多情。
那一年,在楼兰浓郁的故土上,她成为了王的女人。她永远忘不掉,那个纵横驰骋在大漠上的威猛男人,有一天会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向她伸出手来。豪骨霸气,全化成了眼里眉目间中,那温柔如水的模样。
沙海昏月,戈壁狂风。喧器的金戈铁马颤震了飞天琵琶的暗哑,竹林间的烽火铺天盖地地蔓延。铿锵的铁蹄声惊扰了昨夜的好梦。红烛罗帐,王从她温柔的臂弯上惊愕坐起,慌忙地穿上了闪动着国恨寒光的铁甲披衣。华月下的缠绵笑语辗转成手中的流云飞剑,花灯中的管弦笙歌成了将士口中吹扬的号角。王的一声长啸,征战的战士驰马奔腾在广2的大漠上,用男儿的热血踏碎敌人嚣张的侵扰。
她缓缓地坐起,披了单薄的皮袄。透过细碎的流苏画帘,她仍徘徊在昨夜的梦境。桌上依旧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台阶上仍有微风中抖落的花瓣。而楼屿宫殿外的塞上大漠,战火正在向这个国土蔓延,那个曾给予她温暖胸膛的男儿,正浑身血污的在战场上拼死抵敌。
夜风吹弯了狼牙月,风沙袭走了旧梦的缠绵。这个屹然在大漠中的西域王国,在天涯朔风中飘摇欲坠。
寒风刺骨的夜,竟连这月色也散出惨淡的光。
白色楼屿下,她怀抱琵琶,轻轻拨弄琴弦。十指间奏尽新愁,奏尽旧怨,盈盈珠泪滴落在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是在恨呐,她恨那铁蹄铮铮,她恨那无耻侵敌,她恨那前线的捷报为何仍没有王的消息!
琴弦忽断。
黄土上传来嘚嘚的马蹄声,前方的勇士捎来情报。她欣喜地跪下身迎候,等来的,却是王战死沙场的噩耗。
她一下瘫软在地。
长风短笛,哀唱着残碎的梦境。她穿上艳丽的红衣歇斯底里地在大漠里呼喊着王的名字,她将压抑太久的愤怒与悲伤切骨地释放,她徘徊奔走在狂沙里,呼声喊断了喉咙,癫狂了寒风。可那个深爱她的男人,终是在她的世界里沉没下去,静静地关上了她通往他世界的门。
四面边声却依旧连角起。战争,并没有因这个男人的离去而消散。
鲜血,溅红了舞娘艳丽的裙摆,点染了美人面上的朱砂。她茫然失魄地尾随着避难的人群跋涉异地。脚下踏过的累累白骨被风沙一遍一遍地掩埋,太阳被黄土遮掩了光芒。在大漠寂寞的狂风中,她那张绝美的面庞,写满了绝望。
一晃,五十年。
美人的眸子不再澄澈,繁乱的皱纹也爬上了眼角的那一瞥倾城。当老人终于归返故里,她笨拙地弯下腰触着脚下的黄土,颗颗沙砾犹若前尘。
老人捧一把沙,用双手放在胸口。她震颤了,她仿佛又听到了年少是少女玩闹的佩环叮当,集市上过往商车的吆喝声响。她将黄土扬洒在大漠的落日下,干涸的眸里迸出了泪。那一刹,她再一次发出了昔年大漠上那一声欲破西风的哀叹。
远方的群雁依旧在大漠上空盘旋,艳丽的女子依旧在狂尘中甩着纱袖,未经世事的孩子依旧传唱着昨日的歌谣。
老人久久驻立在大漠上,在渐渐昏暗的落日中,给神秘而绮丽的楼兰传说留下了一个寂寞苍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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