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中搏
我爱风,自儿时便爱风,风给我的感觉是清新、是飘逸、是狂放不羁,“逐舞飘轻袖,传歌共绕梁。动枝生乱影,吹花送远香。”有多少次风中小伫,让长发随风飞扬。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思绪如落叶飞舞,任昨夜西风吹凋
我爱风,自儿时便爱风,风给我的感觉是清新、是飘逸、是狂放不羁,“逐舞飘轻袖,传歌共绕梁。动枝生乱影,吹花送远香。”有多少次风中小伫,让长发随风飞扬。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思绪如落叶飞舞,任昨夜西风吹凋碧树。风是一种情绪,丝丝缕缕,缠缠匝匝,是无奈又是欣喜,是茫然又若有所思。“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我爱风,我爱风所以愿自己化为一枚柳絮,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因此自十多年前上网开始,便为自己取名衔云,并在每一个签名上注着“不斗浓花不占红,自飞晴野雪蒙蒙。百花长恨风吹落,惟有杨花独爱风。”但是,这风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落寞,或者只是自己的一种寄托,如叶公好龙般只是一味的让风跟随着自己的感觉。直到今天,11月13日,当我如醉如痴的爱上骑行的今天、当我骑行平原并陵县的途中,我才真正认识到风。
11月13日,又是一个苦苦等待的周日,骑士联盟再做决定,先至平原,再转陵县,然后返程。由于全程不到80公里,对于久经沙场的我们来说,这轻松如大赛前的一场热身、如交响乐前的一支序曲,所以我们8点出发,还可以在平原琵琶湾小游一番。
差10分8点,我们在UCC门前集合,UCC的郑总由于工作关系虽不能一同前往,但他忙前忙后如我们的后勤部长,8点整,我们准时出发,队伍中丢失了一些老面孔,又增加了一些新面孔,浩浩荡荡也有20人之众,也许为考验我的识途能力,同是平原我们又换了一条新路,向平原挺进。大家哪里知道,再走旧路我还是不一定认识,何况这里。新修的公路,树木还没有长齐,路边的麦田,在这入冬时节还绿油油的,只是边边角角参差不齐,让人能辨出是修路的缘故。经小柯介绍,我方明白我们是与UCC车队同骑,毅力、黑夜蝎子,还有几位老哥都是骑坛老将,包括我们的阿峰、热血男儿,可谓高手如林,我不觉心里发怵,所以脚下加力,拼命猛蹬。或许是太紧张,第一个十公里便被甩在后面,看着队伍渐行渐远,心中的无助越来越深,风更猛了,比那天骑行高唐还要大,再加上地势空旷,我感觉自己的车子仿佛也在倾斜。杨树的叶子一律偏向西方,瑟瑟抖动似郑板桥风中之竹,水渠里的芦花鼓荡如一面面小旗,水波已不再是飘飘荡荡,而是被猛烈的吹向西岸,甚至在岸边漾起小小的波浪,树上的喜鹊也离开自己在枝头摇曳的巢,聚在坡后以避锋芒。这已不再是我熟悉的风,风的委婉、风的缠绵、风的清澈,都留在远去的城市里、都留在林立的高楼间,这里只有风的呼啸、这里只有风的凛冽,我感觉到薄薄的衣服内汗水正流过我的脊背,急促的呼吸几乎令我在风中窒息。风已不再是一种情绪,它是一种霸道的逼迫、它是一种狂妄的力量,不可一世、唯我独尊,风变成一道越不过的坎、一座爬不过的坡。在我又要崩溃时,我终于发现毅力哥率领大家等在前面,我如一艘迷航的船终于见到了灯塔。
再一个十公里,我总结教训,不能掉队,掉队后便如离群的孤雁,首先失掉了勇气与自信,所以路途中不仅充满危险,更多是充满恐惧。因此我紧紧盯住毅力与老张,调整呼吸,保持匀速,他俩轮番为我领骑,虽然路边的树林依然在尖啸,我的车子已然不在倾斜,毅力哥与老张为我挡住了大半的风阻,被庇护的踏实驱赶了心中的惧怕,我似乎觉得风小了。路途也在车轮下缩短,一个半小时,我们在风中骑到平原。平原界,一部分队友踏上归途,我们以小柯与毅力为首的十五人,先游琵琶湾,然后直接逆风东进,再行陵县。
琵琶湾公园为新建,虽面积不大,但很精致,精致的牌坊、精致的小桥流水、精致的假山、精致的楼宇,树木或绿或黄,花儿或红或白,平原变化真大。因为我们还有下一个目标,所以稍作停留,再次出发。
我们来平原是由北向南,今日为东风,所以只是侧风,不能谓之顶风,而平原到陵县可是由西向东,没出平原县,我又感觉上气不接下气。小柯有心,非要用他的宝马换下我笨重的旅行车,逆风将近三十公里,车速24—26,我们竟然只休息了一次。风依然努力地吹着,我们的队伍又被分割成几队,我们居中,前面是小柯和月亮,我与飘逸在后,我发现当我们下定克服困难、战胜一切的决心时,顶风也不过如此。耳边的风声更响,歇斯底里,我们眼中却只有飞速闪过的树影和路人惊诧的目光。
一个多小时,在逆风中骑过了二十几公里,心中的那份激动与自豪难以形容。吃过饭,我们再次上路,由陵县回德州,顺风向西行驶。经历了顶风的我们仿佛身轻如燕,心中的那份畅快是另几次出行所不能比拟的。我想起天风说我翅膀硬了,可以自由飞翔,我现在忽然明白了我的羽翼是在风中丰满起来,就像那只海燕,冲破阴霾,在暴风雨中搏击,没有暗哑的呼喊,只有闪电中的矫健。我需要骑行、我需要在风中骑行;我需要搏击,我需要与风的搏击,因为无论任何的成熟都要在风中经历痛苦的洗礼,所以才有了山穷水尽后的柳暗花明、才有了不被樯倾楫摧战胜浊浪排空成功到达彼岸的欢欣、才有了山顶蹬绝我为峰的雄壮。我爱风,只是这风中已褪去娇弱与奢华,这风中已有了坚韧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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