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苍岩访檀
不是第一次来苍岩山,但这一次,专为拜访那一谷的灵檀而来。檀,是一个圣洁而美好的族类。然而,我专来拜访它们,不是因为那馥郁的檀香在袅袅的梵音中,经年累月地涤荡着多少尘魂,还原了多少圣洁;亦不是因为那些属
不是第一次来苍岩山,但这一次,专为拜访那一谷的灵檀而来。檀,是一个圣洁而美好的族类。
然而,我专来拜访它们,不是因为那馥郁的檀香在袅袅的梵音中,经年累月地涤荡着多少尘魂,还原了多少圣洁;亦不是因为那些属于它们的音符——檀板、檀车、檀晕、檀口、檀郎……,从从精美器饰、诗词华章,到民族情感,游弋在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积淀了多少文化的绚烂。
只是因为,这本适生于南方温润沃土的檀树,却独独在北方太行山中段的苍岩山中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山涧中扎了根,一繁衍便已逾了千年……
一千个寒暑交替,一千年的风霜雨雪,苍岩灵檀,已然繁衍成了一个区别于其他檀树的独特的品种。
灵檀生长的山涧幽深狭长,三面陡崖森然峭立,遮天蔽日,并不能为它们提供充足的光照;山涧之中乱石横陈,土壤也只不过是并不肥沃的红砂岩土质;而北方典型的温带季风气候,雨季鲜明旱涝不定,亦只能造成树身年轮的大小不一及木质的疏松、密实度不一。
在树龄较小的时,所消耗的养份较少,所以它的树皮较厚,树干不易开裂。然而,待它们长到一定的树龄后,所需水份、养份逐渐增大,蒸腾作用日益增强,为了给叶部提供更多的水份、矿物质,檀树就采用增大表皮的自我保措施,较厚的皮变得很薄,木质部还逐渐开裂,形成了表面光滑,中间空心的树干。
于是,便造就了这空心无皮的苍岩灵檀。
空心无皮,这就意味着它们,即使经历千百年岁月,亦不能成为良材佳木,只能顶着“檀”的美名,在这空谷野涧间化为一道无奈的盆景……
无奈么?
只是盆景?
不!
我看到它们,只是舍了那皮相的束缚,兀自枝桠横伸,蜿蜒飞扬,舒展得更加张扬洒脱;我看到它们,只是抛了那中心的负累,裸根磅礴,嶙峋盘曲,须根如刃,劈石裂缝,伸张得更加恣意昂然!
不是么?你看,那峭壁上,岩隙间,是谁们穿石钻缝,横生侧出,浓荫倒悬,倾泻下一路清凉;你看,那深涧中,沟壑间,是谁们抱石劈岩,拔地而起,童童如盖,连成一片碧波翠海。
本着最原始的追求,苍岩灵檀,已然成为檀木中的一支奇葩,太行山系中一道最亮丽的风景。
这就是生命!
其生也,柔弱;其命也,刚强!
人生于世,不亦是如此?
世事负累,因缘束缚,人莫能择。
庆幸地是,我们可以选择自己挚爱的梦想,可以选择如苍岩灵檀向往蓝天阳光一般,秉持着一个执着追求的信念,勇于取舍,不卑不亢,无怨无畏,必将绽放出惟属于自己的那片灿烂的生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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