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您的今生今世

与您的今生今世

都梁香散文2025-11-17 14:18:49
2012年元月十七凌晨2时35分,母亲离我们而去,母亲享年85岁,一生耳不聋眼不花,头脑出奇的清楚,一生为儿女,为家庭鞠躬尽瘁。此时是正月十八上午10点,距离母亲走后已经一整天又8个小时了。昨天送葬了
2012年元月十七凌晨2时35分,母亲离我们而去,母亲享年85岁,一生耳不聋眼不花,头脑出奇的清楚,一生为儿女,为家庭鞠躬尽瘁。
此时是正月十八上午10点,距离母亲走后已经一整天又8个小时了。
昨天送葬了母亲,现在我声音嘶哑,已经说不出话了,似乎喝过一口水,一筷子送行的面条,一口送行的白面糕,做丧的司仪说,这是必须要吃的,我头痛欲裂,几欲站立不住,傍晚司仪又说,母亲的丧事,女儿不可以在母亲家过夜的,老公威哥说,“湄儿,让儿子陪你回威海吧,你放心,明天的圆坟,我会在家和哥哥们一起,替你做到女儿应该做的一切,只是你回去别哭坏了自己才是,好好等我回去。你懂得的,你母亲也希望你好好的。”
又哭了一路。此时哭已无声,只由得心在抽搐哽咽。一宿,几乎从来无梦的我,一直沉浸在一种杂乱无章的恍惚中:分明还是雪花间或飞舞的冬季,那么柔美!您扇动着羽翼,您是天使么?我在苍茫空旷中无助!一个尚在尘世苟活的烟火女孩倾尽所有又如何妄想留得住天使呢!雪珂的掩映中,一种通体透明的纯和清澈!您面上的毂纹已经完全荡平,您貌美如花,安详白润得如同睡着的美人!疑惑是幻想过的您青春的模样!我俯上去吻了您明润的脸颊,试图聆听您最后的呼吸!您变成了天使,终于撇下了羽翼下几双双含泪不舍的精眸,且去吧!飞去属于您的天堂!怎么会倏然演变成肆虐的雨水?是一场泪水的泛滥么!几成汪洋!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揣着母亲的遗像,在泥泞的花园里,在浑浊的泥土里,埋着那张她最珍贵的最漂亮的母亲的相片,看哪!花儿草儿都这样埋在土里长出来的!妈妈也会的!
儿子说,我今天不回去了,在家陪你好么?
你且去吧,林。替我锁上门,关掉手机,电话,拉上窗帘,遮住狠毒的太阳,扼住鸟儿的啾啾,抑制花开的声音,我只要那纯黑,黑得看得见瞳孔的光亮,我只要那纯净,静得只听得自己的心跳,我只要那空旷,空的唯有我的心在啜泣,我知道,在这样的纯黑与静与空旷中,我会超越时空,回溯到一天8小时以前的今生今世!
(一)
2012年元月十七凌晨2时28分,接到父亲电话,“你母亲恐怕不行了,快回家吧”。
我接到电话,脑子一片空白。立即和威哥穿衣服起床。
这几年母亲的身体纵是没有碍乎生死的大病,但枝枝蔓蔓的小疾也是伴着四季,尤其是冬天,母亲的支气管稍有炎症,属于常年老疾,冬天特是痛苦。只是恨儿女无法替母亲呼吸。正月初四,我们兄弟姐妹按照惯例春节回老家相聚,都当天返回威海和烟台。初八下午,父亲打电话说母亲肚子还疼,(春节前母亲住院治疗过腹痛,像以往一样,全身所有的器官透视诊断,母亲没有大病,最后治疗以消炎为主,治疗便秘,肠道和呼吸道消炎,我一直到腊月28,母亲出院,我才回威海。)正月初九我早6点坐车回乳山,这次我没让威哥陪我回去,想回家伺候母亲多住些日子。只是不知烟台小哥也开车回去,他和威海三哥商议觉得老是依靠西医住院没显著疗效,要送母亲来威海我三哥嫂认识的一个望岛的老中医诊断一下。等我辗转10点半回到母亲家,小哥立即开车送母亲到威海,同行的还有大哥和我。诊断说我母亲是肠胃感冒引起的气血瘀滞不调,引起的腹痛。药很难吃,但几乎药到病除,我在三哥家伺候母亲一天一宿,我劝母亲回我家,我照顾母亲方便,母亲在我家一天一宿之后,就要回乳山老家。(谁知这竟是母亲今生今世最后一次来我家和三哥家!)几十年来,我和五个哥哥从不曾执拗顶撞母亲半句,一切都顺着母亲,无论她对与错。于是,三哥送母亲和我回乳山,(那天是正月十一,是整个冬天最冷的一天,威海的气温最低零下12度,中雪,一路上伴着肆虐的北风和飘飞的雪。威哥不放心,也车上作陪),然后,我就陪母亲在乳山老家,一直到正月15,老中医开的前期的药吃完了,母亲的腹痛早已痊愈,三哥买的后期的补药(维生素B6,人参蜂王浆之类,帮助母亲补充恢复体质,她身体太虚弱了)由老公威哥正月十五开车送回乳山,顺便接我回家,老父亲身体尚好,可以照顾母亲。我从乳山老家回来是正月十五下午2点,威哥去接我的。走前母亲还很好的,我回威海不过一天一宿多一点点,确切的说是39个小时。
妈妈,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39个小时,竟然阻隔了我们母女的今生今世!
和威哥胡乱穿好衣服,来不及叠被子,三哥打电话说,小妹你们就别开车了,我们一会儿就到你那儿,和二哥他们一起,只开两部车一起走。
我急忙收拾东西,按照惯例,母亲住院,我要陪护,要带点随身的东西。
我突然那一霎那间,感觉血气上涌,全身扑到威哥怀里,嚎啕大哭,涕泪都抹在老公胸前,直哭得我心被撕扯般痛,身体颤动不止,那个时间是凌晨2时35分。
威哥说,快别胡想了,前天我们走时母亲还好好的,腹痛已经痊愈了,现在就是突然病了,很多次住院都有检查全身器官,心电图,磁共振,脑部CT,肺部,所有能检查的我们都给母亲检查过了,绝对不会有大病,小哥离老家不过150里路,40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回去了,况且大哥还在老家呢!估计早已经在医院里打吊瓶呢,我们要赶快回去,别哭了,你还要跟着去医院伺候母亲呢!
我一直是一个不善于出声哭泣的人,虽是见花落泪,易于感伤,但太多的泪水我只是喜欢仰望天空,倔强执拗得直咽到心里去,只是点点的潸然落下。像现在这样无忌讳嚎啕大哭的,除去儿时记不得的,是我懂事以来40年第一次。
现在,妈妈呀!我的妈妈!女儿才知道,那个时刻——凌晨2时35分,是您仓促弥留时传达给女儿的最后一丝气息!那最后一丝的脉搏!最后一刻的心跳!最后一丝全身心的呼唤!最后一丝今生今世母女的心灵感应!
从此,从这个时刻,今生今世,女儿便没有妈妈了!再没有妈妈的爱了!
噢!妈妈!这个时刻,你让女儿哭倒在威哥的怀里,您是不是想说,从此,您不能够再爱女儿了,您是不是要威哥代替您全部近乎沉重的爱来爱女儿?妈妈,这是您最后想说给女儿女婿的话么?这是您的遗言么?
我哭得心肝欲裂!妈妈,记得这很多年我在您身边服侍您时,您总是唠叨说,人死时的最后一刻,一定要有一生响亮的哭声送走才好的。就像人出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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