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奶二周年记
阴历七月初三是奶奶的忌日,不知为什么想写点文字回忆她,尽管她生前并不十分疼爱我。时记忆中的奶奶是严厉的,很少见到她的笑容。因为家庭矛盾,奶奶疼爱大伯家的哥姐,姑姑家的弟妹,我们兄弟二人是多余的,用奶奶
阴历七月初三是奶奶的忌日,不知为什么想写点文字回忆她,尽管她生前并不十分疼爱我。时记忆中的奶奶是严厉的,很少见到她的笑容。因为家庭矛盾,奶奶疼爱大伯家的哥姐,姑姑家的弟妹,我们兄弟二人是多余的,用奶奶的原话讲:“眼睛珠还指望不着,何况眼睫毛?。”记得6岁的夏天,奶奶领着姑家的妹妹带着几瓶汽水进了院子,我看到后,馋得跟在屁股后,顺着门槛进了堂屋,奶奶看到我,忙夺过正喝得有劲的妹妹手中的汽水放到了一个灰色的盆子里,用草帽盖上,不耐烦的说:走吧,走吧,没有了。奶奶刻薄的眼神和尖酸的话语刻在儿时的脑海里。我嘴里嗍着二拇指,噙着眼泪,默默地离开堂屋。回到自己屋,哭着告诉妈妈,妈妈抱着我痛哭流涕。
儿时的我身体一直不好,先是得了脑膜炎,幸亏当医生的爸爸把我及时送到医院,才挽救了一条生命。接着又得了急性黄疸型肝炎,传染性强,每天得吃汤药,打针。爷爷奶奶住堂屋三间,当时爸妈弟弟和我四个人住在堂屋东的一间,睡在一张床上,小堂屋前是大伯家的东屋,我们屋里的光线通风更差了,为了方便治疗,爸爸想弄张小床放到堂屋外间让我睡,跟奶奶一说,奶奶说不方便没有答应。没过几天,大伯家的姐嫌天热就睡在爷爷奶奶住的堂屋瓦房里。
后来,我们有了新房子,老院子只剩下了爷爷奶奶。真是一种割不断的亲情,隔三差五就来看看老两口,可能是我们兄弟俩越来越大,爷爷奶奶越来越老的缘故,偶尔也能吃到奶奶做的饭菜,吃着奶奶做的饭菜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尤其是过年,兄弟俩总要拿爸爸给我们买的烟花爆竹给老两口放,也能讨老两口少许欢笑。
又后来,爷爷病逝了,奶奶开始在大伯和我们家按月轮流住。每到月底,奶奶从大伯家到我家总不是特别高兴,从我家到大伯家总是迫不及待。爸妈对奶奶的吃穿住用可谓孝敬,可是依旧化解不了从前的恩怨。记得有一次,姑姑来看她,拿了些鸡蛋,平常妈让吃鸡蛋总说不爱吃的奶奶,早上鸡蛋水,中午炒鸡蛋,半晌还要煮鸡蛋,剩下的都做成鸡蛋糕,结果两天吃坏了肚子。作为孙子的我百思不得其解,平常儿子儿媳百般孝敬比不上一个月不来看一次的闺女,后来才知道,月底快到了,吃不完的鸡蛋怎么办。爸妈说,人老了,别跟她一样。哎,这就是我奶奶,这也是我从不吃奶奶东西的原因。
再后来,我这个孙子结婚了。奶奶和我媳妇的关系倒挺好,这叫隔代亲,奶奶妈妈我媳妇三个女人两种婆媳关系的焦点就是妈妈,于是奶奶和我媳妇就好了,三代媳妇的关系真微妙呀。奶奶手头的东西总让我媳妇吃,我媳妇偶尔也给奶奶买点东西。爸妈和兄弟住里院,奶奶和我们住外院,我和媳妇要是饭时候哪一个要是没回来,奶奶总是要问咋还没回来,去干啥了。一句寻常不过的话让我慢慢体会到家有老是个宝的老话,也感到奶奶和我们坚冰关系在亲情的包容下慢慢融解。等我女儿慢慢长大,奶奶的爱更多的洒在她第四代孙女身上,不知是人老了良心发现,还是割舍不断的亲情在催化着爱的动力。
奶奶年纪越来越大,不免这疼那痒,毛病不断,稍微有点不舒服就赶紧找当医生的爸爸。爸爸有时觉得不需要吃药就让她吃东西注意点,多走动走动,可她就是相信药的作用。不让吃药就开始埋怨,唠叨在口头的话就是,“人老了,不中用了,该死的不死。”其实我们知道奶奶怕死了,人越是快走到人生的尽头就越是怕死。
2007年8月,奶奶去世了,享年89岁。二周年之际写下这些文字不是为了埋怨奶奶,而是觉得人生百年,白驹过隙,何必那么多的恩怨情仇,尤其是一家人,彼此更应多些理解,多些包容,多去享受亲情的快乐。祝福奶奶在天国安宁,我相信在天国的奶奶一定会用自己的爱去佑护她的儿孙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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