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漫延
积久而成的习惯显然已是积重难返。凌晨四点光景,就被梦之浪涛推到岸边,硌着粗暴的砂砾,全身都如腌鱼时一样,肉体在不可抑制地颤抖。温暖的被窝一霎时冰冷,仿佛有刺在成长。于是,摸索着起来,单衣走近阳台。星月
积久而成的习惯显然已是积重难返。凌晨四点光景,就被梦之浪涛推到岸边,硌着粗暴的砂砾,全身都如腌鱼时一样,肉体在不可抑制地颤抖。温暖的被窝一霎时冰冷,仿佛有刺在成长。于是,摸索着起来,单衣走近阳台。星月在天,寒灯如豆,天籁阒寂。是什么让自己心神不定?又是哪里的风景在沉静中悄悄地呼唤自己?这个世界,真的有一种足以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内容么?日子一如既往的碌碌庸庸,磨磨蹭蹭,清汤寡水的。年复一年地沦落在钝刀子割肉一样的麻木冷漠之中,即使现实有剜心的痛楚,也只是三天两天的悲怆,而后就是硬着头皮紧闭着眼睛,往前过就是了。
清贫的日子,不能去多想;微贱的存在,不可多思忖。在这样一个急剧分化的时代,平凡人再也无法安于平凡,安贫乐道显然已是黑色的幽默,而摆脱困境的无奈则足以让一个平常人内外俱焚。去年读阿兰-德波顿的《哲学的慰藉》,他试图帮助我们走近苏格拉底、蒙田、尼采、叔本华等大师的精神世界,使我们发现,人生的悲苦、困顿和欲望引起的烦忧可以通过不向世俗低头坚持独立思考而缓解。一句话,就是高蹈出世,就是尽可能远离物质纷扰。其实,难何容易?就像一个男子没有亲近过女色,你正告他女人是老虎,可他宁可在虎肚化骨,也得虎口拔牙!人体,毕竟是有机物的组合。
还有什么在隐隐中刺激着我,让我坐卧不安呢?好像是远古的呼唤,来自时光深处。实际上,自己早已心知肚明,往日早已化石,早已成为尘,成为埃。那薄暮一般的低语,那落花一样的呢喃,是不是生命之神在呻吟?十多年前,自己在一荒凉的地方开始了职业生涯。就近找一裁缝做布帘,窗帘二,床帘一。后者为何?就是一间屋子,用一块大布从中拉开,一分为二,让内里多一点遮蔽,从而捍卫一点私秘。人,得有一点很自我也许很矫情的私秘。很多时候,就是这私的东西让自己生不如死。一晃十五年,这三块布还在用,上面的松鹤依然鲜艳。可人呢?早已被涂鸦得白发纵横,早已被删节得顾影自怜。如果还有什么值得自己暗自珍藏的,那就是悔悟。又能悟什么?还是不悟的好,执迷不悟,绝境也是绝景。
前天,阳光有些亮白,与女儿去西河边小走。河床裸露出沟壑,如老人的额头,又如出土的干尸。堤坝则是衰草连绵,有些地方被火烧过,只留下黑糊糊的根蔸。找一处软绵绵黄澄澄的地方坐下,女儿用刚撷来的竹叶抿着吹,我则看着长河落日和桥上的车水马龙。
有些迷离了,有些恍惚了,有些沉静了。说不清是自己是低贱还是高贵。
为什么又要说清楚想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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