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远的密码
(前言:眉,我的好朋友,有一天找到我说,她实在憋不住了,再不找人说说她会崩溃的,于是有了下面的故事——)这串数字究竟还有没有意义我说不清楚,它既不能继续串联我和他的故事,也不能传递彼此的音讯,更不能表
(前言:眉,我的好朋友,有一天找到我说,她实在憋不住了,再不找人说说她会崩溃的,于是有了下面的故事——)这串数字究竟还有没有意义我说不清楚,它既不能继续串联我和他的故事,也不能传递彼此的音讯,更不能表达彼此的心意。对于我来说,它只是自己寂寞时,指尖按了一遍又一遍,未及接通又挂断的一个个机械动作,一个在任何号码本上都没有记录的一串数字。那是无处存放又逃不掉的记忆,我只好把它当做密码,无论银行卡、网络,凡是需要密码保护的地方,我都用它。它在我的生命里扮演着秘不示人却又异常重要的角色。
那年我18岁,他20岁。
我在他的单位实习,他是实习期的职工,我们同在一个车间。我们都住办公楼上面的集体宿舍。他在三楼,我在四楼。
我刚去他单位实习的第二天,早上要开班前会,一屋子的男保全工,只有我一女生,甚是尴尬。后来架不住几十道异性目光的直射,我悄悄地向外移动,不小心踩了在门口蹲着的他的脚。还没等我说话,他低声向我道歉:“对不起!硌着你脚了。”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站在门口外,他的身边。从此我们便认识了。
不记得过了多久,我们开始在业余时间互相串宿舍玩。宿舍有四个人,我们极少有机会单独说话,大家在一起说电影电视,谈时事,聊车间趣闻,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才说彼此的家庭、志向、理想、苦恼……偶尔我们也会爬到楼顶的平台上乘凉,心情总是愉快的。
一年的实习期很快过去了,我要走了,毕业分配到另一个厂子。他开始给我找箱子打行李,还给了我一本大红封面的影集和一封厚厚的信。那是他第一次表白自己的感情,希望能够跟我永远交往下去。
那时我还是孩子脾气,心高气傲,并不想那么快就让自己有所归属,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他一遍遍到新单位找我,我烦了,任凭他如何苦求,固执地对他说连朋友我们也不是了,从此我们断绝了来往。
三年后,他要结婚了,给我送来了请柬,我没有去。后来,我也结婚了,并调动单位。从此,我们彼此音讯全无,这一别就是十二年。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碰到一起,很自然地一起吃饭,聊天。奇怪的是尽管十几年没有见面,一点都感觉不到陌生。我第一次以女人的眼光盯着他看:英俊的脸庞微微胖了点,头发也稀疏了些,衣着考究,浑身洋溢着中年男子特有的魅力。眼镜后面闪亮的眼神依然如故,看得出他见到我很兴奋。
我们一下子有说不完的话题,吃完饭谁也不说再见。于是,他开车拉着我到了开发区新建的管理委员会大楼前,宽阔的广场上积满了厚厚的雪,那年雪特别大,就是烟台、威海雪灾最严重的那一年。
我们并肩走在那片雪地上,绕了一圈又一圈,雪在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在帮我们掩饰砰砰乱响的心跳。
我们不停地走,不停地说,直到夜深。后来,接连几天我们都找借口一起吃晚饭,然后开车到郊外那片空旷的雪地上。
雪,依然很大,白茫茫的一眼望不到边。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在我心里活了起来,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我心底最深处,从来没有离开过。
后来,我们在车里拥抱了,之前连手指头都没勾一下,我们就拥抱在一起了。他滚烫的唇哆嗦着压在我的唇上,我像个不谙世事的初恋女孩那样惊慌失措……直到他呼着热气在我耳边低语:“眉,今晚别回去了,我们去宾馆开个房间好吗?”我才猛然惊醒,挣开他的怀抱拉开车门就往回家的路走。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为何还如此难以控制呢?我的脑袋像灌了浆糊一样混乱。脚下生风,逃也似的边走边想,他开车追上我,大声地跟我道歉,说送我回家。最终我还是钻进了车子,一路上我们一句话都不说。
回到家,我便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中,他换了无数个电话找我,只要一听是他的声音马上扣掉。那一刻,分明听到花落的声音,心是那般疼。友谊超过界限,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我们的故事总是这样嘎然而止,没有一点缓充的准备。难道这也是爱吗?如果不是,心疼的感觉如何这般真切?
他的手机号码成了我永远的密码,每次输入那串熟稔于心的数字,我都会在心里暗暗地祈祷默默地祝福,祈祷上苍保佑他平安,祝福在另一个时空的他永远幸福和快乐,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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