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补鞋说起
昨天是周末,我起了个大早,草草洗漱后就赶紧拎着几双皮鞋到小城街道的僻静之处,找一个熟悉的补鞋工林阿姨补鞋和上鞋油。林阿姨60多岁,是我以前下乡时认识的村民,十几年前从农村来到城里补鞋,现在已是最好的补
昨天是周末,我起了个大早,草草洗漱后就赶紧拎着几双皮鞋到小城街道的僻静之处,找一个熟悉的补鞋工林阿姨补鞋和上鞋油。林阿姨60多岁,是我以前下乡时认识的村民,十几年前从农村来到城里补鞋,现在已是最好的补鞋工和擦鞋工了。经她补过的鞋就和新买的一样,不露任何的线头和修补过的痕迹;经她上过鞋油的皮鞋油光铮亮的,而且不是那种湿乎乎的亮,而是一种鞋皮吃透鞋油的那种亮,就是穿个十天半月的也还是铮亮铮亮的。所以她的鞋摊前总是挤满了人,大家宁可多等一些时间也不愿到其他空闲的摊位去补。所幸的是由于我起了个大早,林阿姨第一个就给我补鞋和上鞋油了,望着林阿姨上下翻飞灵巧的手和油光发亮的皮鞋,站在边上的我和她聊了起来。她说,你别小看了这些补鞋工,他们虽然辛苦一些,但收入还是不低的,每天干个7、8小时,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千儿八百;若是熟练工,技术好的,只要勤快些,一个月就有2千来元。听到这,我不禁感慨万千:国人一贯的思维和思路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而视理发的、补鞋的、修脚的等一切能工巧匠为三教九流;也不管孩子是不是读书的料,就如同赶鸭子上架似的,逼着孩子去啃那在实践中百无一用的深奥的数理化,去挤千军万马要过的独木桥;如果孩子不肯读或读不下去,就会被人们看成是废物和蠢才了;其实,有很多被判为不会读书很笨的孩子是非常聪明伶俐的,只不过是努力的方向错了;在他们当中如果引导得当,就有可能出现超一流的能工巧匠,一流的理发师,一流的修鞋匠,一流的泥水匠,一流的挡车工,一流的修车工……
说到这里,让我想起了早年间英国一个皮靴匠的故事。这个皮鞋匠从年轻时起就开始手工做皮靴,在同行的手艺中是最好的,挑剔的英国女郎们要想得到他手工做的一双皮靴,得耐心地排队等待,因为这个技艺精湛的皮靴匠为了保持皮靴的质量,坚持一天只做一双皮靴,决不多做,以免滥竽充数。他所做的皮靴已经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皮靴了,而是成了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他的成就足以和许多成功的艺术家相比;他认真的态度也足以和许多科学家相比;他受人们欢迎的程度也足以和社会活动家相比;你能说这个技艺精湛的皮靴匠不是艺术大师吗?他对社会所做的贡献和所产生的社会效应会比其他人少吗?
国人的传统观念中就是崇拜读书,因为学而优则仕,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选拔官员的科举考试制度,在人们的头脑中是根深蒂固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读好了就能当官,当了官就有地位就有权,有地位有权就有钱,有钱就有一切;而靠手艺靠技巧吃饭的则被视为下九流,哪怕他的收入和受欢迎的程度并不比任何的官员差。在360行中官员永远是第一位的,其次是各执法部门的各级人员,依次是律师、医生、教授……至于做鞋匠、补鞋匠根本是无法入流的了。这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的悲哀了,也许这个世界可以一天没有官员,但可以一天没有各行各业的能工巧匠吗,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一天没有这些能工巧匠,你的生活将会变成怎样?曾几何时,媒体大声疾呼缺少大量的蓝领技术人员,许多工厂企业缺少技工,更缺少技艺精湛的蓝领技术人员,火烧眉毛!告急告急!明智的人们:是到了该改变观念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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