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年绮碎
唐初帝王,兼容并包,雅俗共好。太宗对文学宽容,并不赞同曹丕的观点:“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文学并非生来为政治服务,“文以载道”中的“道”不过是指思想而已。六朝的骈文并没有被丢弃,仍在奏折中使用。谏
唐初帝王,兼容并包,雅俗共好。太宗对文学宽容,并不赞同曹丕的观点:“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文学并非生来为政治服务,“文以载道”中的“道”不过是指思想而已。六朝的骈文并没有被丢弃,仍在奏折中使用。谏臣魏征批判六朝文风:“竞采浮艳之辞,争驰迂诞之说,驰丰学之博闻,饰雕虫之小技。”尽管如此,他的文章仍是采用骈文,最有名的是他的《谏太宗十思疏》(末段):
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盈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雍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怒以乱刑。总此十戒,宏兹九德。简能而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德,信者效其忠。文武并用,垂拱而制。何必劳神苦思,代百司之职役哉。
太宗朝的虞世南,是书法大师,是个典型的宫体文人,诗歌多应制之作,多不可取。唯有咏物诗《蝉》写的不错,为后人称道。
蝉
垂纟委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法国昆虫学家法布尔对蝉高度评价:“几个月的黑暗中的苦工,一个月阳光下的歌唱。”诗人认为,蝉生性高洁,栖高饮露,并认为,蝉声远传,并非秋风,居高使之然也。曹丕说:“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诗人笔下蝉已经人格化,是自况。一份自信,一份清高。
高宗,武后朝的骆宾王,也写了《在狱咏蝉》,写了狱中的怀想: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青春年少却遭遇了政治的颠簸,白发星星点点。黑鬓秋蝉孤独浅唱,白头少年狱中吟诵。蝉怕风露重,我怕仕途不得意。世混浊而不分,好蔽美而嫉妒;忠被谤,信见疑。你我惺惺相惜,你为我歌,我为你而狂。
晚唐李商隐见到的蝉,不再有了高洁或孤独,而是清贫:
蝉
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
钱钟书说:“蝉饥而哀鸣,树则默然无动。”打破咏蝉,扩大内容。诗人在各地为官,一年转十地,漂泊成为主旋律;田园将芜,思归而不可得。蝉的不饱,我家的清贫,何其相似。
后人总括此三首诗说:“同一咏蝉,虞世南‘居高声自远,端不藉秋风’,是清华人语;骆宾王‘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患难人语;李商隐‘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是牢骚人语。比兴不同如此。”的确是唐诗中的“咏蝉”三绝。
王绩,在隋朝官做的好好的,到了唐代,却弃官不做了,长居东皋,自号东皋子。他似乎是伯夷叔齐一类的人,只是不够坚决,他还是要吃唐朝的粮食的。他放诞纵酒,以“酒”为题材,赞美嵇康,阮籍和陶潜,对现实极为不满,甚至流露出颓放消极的思想。
他的选择就是归隐田园山水,诗歌创作也没有脱离陶渊明的窠臼,充其量,只能是一种复古,有点无病呻吟的味道。例如《野望》: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他归隐田园,但并没有像陶渊明那样从田园中找到乐趣和慰藉,虽身居田园,志趣相投者寥寥无几,他还是防不下读书人的架子,没有一个可以拉家常的。这样,孤独来了,只能怀念古代的伯夷,叔齐,穿越时空寻求寄托。
当然,也有个别的田园诗写的还是蛮有情趣的,有一次诗人“戴月荷锄归”,忽遇王处士,正值月圆秋夜,星萤乱飞,欣喜之余,作《秋夜喜遇王处士》诗:北场芸藿罢,东皋刈黍归。相逢秋月满,更值夜萤飞。诗并未正面描写两人相遇场景,但“相逢”二字已透“喜遇”深意。
武后时,社会上出现了“文章四友”,他们是杜审言,李侨,苏味道,崔融。
杜审言,杜甫的祖父。他仕途不得志,四十四岁还仅在江阴充任小官。远离京洛,虽可与朋友一览风景,终究高兴不起来。
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
独有宦游人,偏惊物候新。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萍。忽闻歌古调,归思欲沾襟。
王粲在《登楼赋》中说:“虽信美而非吾土。”毕竟不是家乡,异乡的早春永远比不上故乡的早春。不仅伤感,亦有满腹的牢骚在其间。那家乡的亲人,那日夜思念的妻儿啊,让我如何不想她?
故乡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这时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那是你破碎的心,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你总为我独自守候沉默等待,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
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那是你衣裙漫飞,那是你温柔如水。
唐中宗时,他由于和张易之兄弟友善,被贬到南方偏远之地;贬谪途中,经过湘江,忽生感慨,作《渡湘江》:迟日园林悲昔游,今春花鸟作边愁。独怜京国人南窜,不似湘江水北流。
他似乎想到了屈大夫,想到了自己与屈平的共同遭遇,共同涉过同一条江。但他没有点出来,没有提及。杜甫说:“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学习借鉴了乃祖的“今春花鸟作边愁”的。水北流与人南窜的强烈反差,给诗人造成怎样的心理失重,这悲痛又如何一个“愤懑迷惘”可以当得!
被贬之后不到三年,伤恸而死。
其他三人多宫体诗,情趣境界都不高,无甚可取之处。
另外两个宫体诗人是沈铨期和宋之问,他们同“文章四友”一样,谄事张易之兄弟,诗歌多歌功颂德和应制之作,但他们对律诗的定型起了无可替代的作用。他们二人在中宗时期,出入宫廷,领袖文坛群雄,被时人号为“沈宋”。宋之问居老大的地位,沈铨期居第二位。但好日子不长久,张易之的被赐死,他们遭到了贬斥。宋之问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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