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还是“救亡”?

“启蒙”还是“救亡”?

小家派杂文2026-02-07 19:20:04
期中考试结束的那个下午,和同学一起去看了这部正值热映的《南京!南京!》从开片至结束,我一直在流泪,那些画面真的很震撼,如带着刺刀的枪,刺痛着双眼,心在流血。红肿着双眼走出电影院,压抑的心情使我喘不过气
期中考试结束的那个下午,和同学一起去看了这部正值热映的《南京!南京!》
从开片至结束,我一直在流泪,那些画面真的很震撼,如带着刺刀的枪,刺痛着双眼,心在流血。红肿着双眼走出电影院,压抑的心情使我喘不过气来。当目光接触到城市午后白炽的阳光时,酸涩的疼痛感再次袭来,胸口涌动着热血,喉咙如火一般燥热。
可以说是受了一次生动、形象的爱国教育课吧。我一下子成了个愤青。对日本人的怨恨、仇视,一股脑儿地涌起。触目惊心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每一次都深刻了那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仇恨。孙中山的铜像被日本兵用绳子扯下,盖上了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拖走;仿佛是一种力量硬生生的倒下,周围是日本鬼子无耻阴险的嘲笑。那天我愤怒地在日志中写道“日本人头上乌龟壳一样的帽子……就是王八蛋……”他们的行为没有人性到连兽性都没有;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是人类历史的一次悲哀。枪声逼着百姓奔向冰凉的湖水;火把点燃了汽油灼烧着一个个无辜的肉体;一抔抔南京圣洁的黄土掩埋了她在自己儿女,任凭一双双肮脏的异足践踏着……凭什么?凭什么?黑、白、灰的画面是历史的陈旧掩饰了血腥,但缓释不了中国人的内心的伤痛。对着枪口仰天怒吼:“中国万岁!——中国不会亡!”他们是历史英雄,紧跟着被枪决的所有人都在呐喊。声音猛烈地敲击着我的胸膛,是所有中华儿女的共鸣。而后淹没在如雷般的枪声中,满眼尸体,只剩下拉远的镜头和悲凉的音乐……泣不成声,泪水是如此苍白无力。
女人,是影片的另一个切入口。一百个慰安妇换得难民营寒冬里的一线生机。一只只缓缓升起的手,阳光下尘埃在游荡,她们的手像是天使向人间伸出的救赎,如此圣洁。日本鬼子的践踏、摧残、蹂躏,与中国女人的伟大母性是那么格格不入。姜老师最后一个回眸凄凉、美丽,她哀求着留下了她在人间的最后两个字“shootme”。死,成了最大的解脱。
“活着比死还艰难。”角川正雄自杀前说的话。我那日写道“让他死在南京郊外那么一片纯洁明媚的草地上太便宜了。”影片的结尾,小豆子吹开了春天的蒲公英。自由了。他耳边插着野花,笑声一直在回荡。画面定格在那张孩子稚嫩的脸。我的眼泪还没有擦干,结束了。
那日我在日志结尾写道“中国万岁!我要好好学习历史!”
隔至今日,我重新思考这部影片,我所做的难道只是愈来愈仇恨日本这个民族么?陆川导演不只是让我们去揭开历史的伤疤、一个个激愤地泪流满面吧!中国建国六十周年,此类爱国题材的影片很多,我们从中得到的到底是什么?仅仅是一时的愤青、爱国热情膨胀么?
回顾影片,角川这个日本兵是影片的主角,也是影片的亮点,但存在着许多争议。正如当初看罢时的我一样,觉得导演太过美化了这个“魔鬼”。她在战争中一点点迷失自己,一直到完全背离了自己的价值观,在矛盾的内心中活着是一种煎熬、折磨,比死还艰难。他最终放走了小豆子和大胖子,也“解放”了自己。导演的这种“人化”是否应该?许多中国观众认为影片的表达力度仍不够;而一些日本观众则认为像角川这样的士兵是面不是点,把日本兵描述得太残暴无情,该片因而在日本禁放。这种认识上的差异是带有民族性、历史性的。难道中国人就应该一遍遍用血腥的画面来铭记历史、接受一次次视觉暴力的爱国么?难道日本人所谓的民主进步就是对历史一味的拒绝、回避、掩饰么?这都是不可取的。在如今一个相对和平的世界来说,我们后人所做的不该是偏激的爱国主义教育,从而加大两国民众之间的分歧,加大相互不信任感,而是认识到一些共同的感受。我们都了解到了战争的残暴性,和平的来之不易。对于人性的认识,人心的脆弱性,生命的可贵性,命运的不确定性,应该得到认识上的共鸣,而不是在历史的交会点上分道扬镳,彼此向着两个极端越走越远。电影若是进一步加剧民族间的隔阂那就只停留在了艺术本身而失去了价值。
我在一文中看到作者这样一句话“票房达到一定数字的《南京!南京!》对公众来说是一种‘启蒙’而不是某种‘救亡’。”现在想来确实如此。人的认知必是一个过程,受到外界环境与主观因素各方面影响。我们现在并非处于那个生死存亡的战火年代,我们的爱国不是去拯救祖国的危亡。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理性的思考。在激愤过后的情形,是一个民族发展前进不可缺少的智慧。正如法语中对“启蒙”的解释:智慧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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