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牛·老街·生意人
早年在大冶市金牛镇居住过5年,如果说金牛镇的建筑有什么让我有些记忆的话,那只是它的老街。虬川河,是后来金牛的所谓成名的作家、诗人的说法,我也跟着起哄过……按金牛镇当地人的叫法,它就叫“大桥港”。在我的
早年在大冶市金牛镇居住过5年,如果说金牛镇的建筑有什么让我有些记忆的话,那只是它的老街。虬川河,是后来金牛的所谓成名的作家、诗人的说法,我也跟着起哄过……按金牛镇当地人的叫法,它就叫“大桥港”。在我的印象中,大桥港的河水一般不深,有些脏,水流经常贴着污泥流,涨水的时节它才清澈一点,好比一丑陋村姑经过化妆师的妙手打扮,也可以光彩照人。
以大桥港为界,金牛镇分东街和西街。金牛镇的居民买菜一般在东街贴近大桥港的岸边,这里热闹嘈杂:卖干菜、卖鱼、卖新鲜蔬菜、卖肉……它是金牛镇人气最旺的菜市场。老实说,我不喜欢金牛商贩的狡黠,委婉地说叫做:精明。金牛镇的小菜贩们嘴巴很甜,起码比铁山的甜,但缺斤短两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卖肉的,则霸道,喜欢赌狠,起码比铁山的狠,儿子卖肉老子去买,照样玩“秤”,老子不服儿子赌恶咒,至今被金牛镇人作为谈资。至于做买卖发生纠纷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等,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是常有的事情,现在去的少,不知道是否还是如此?
金牛人喜欢赌恨,这赌恨决不会停留在口头上。往往是用拳头、刀子匕首甚至土铳“说话”。我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曾亲眼目睹两伙混混的“火拼”,比电视剧上海滩的镜头更精彩更真实,斧头、铁棍、匕首等全部用上。“火拼”的结果,一方混混被“拍熄”,产生了新的“武林盟主”……如果不是混混,发生冲突了,金牛人喜欢一对一“单挑”,一般不会把对方“挑”死,但“挑”伤“挑”残是很正常的事情,“单挑”完了恩怨也就没了,从此输方见了赢方就像没有底气的公牛见了上次的强大对手,逃之夭夭,绕开走。
之所以扯这些,因为这些人一般是金牛镇老街的居民。金牛镇的工业不发达,商业却一直繁荣。除了大桥港的菜市场外,东街和西街沿街都是铺面,一天到晚,金牛镇人琢磨的都是生意经。金牛镇人做生意有前瞻性目光,有计划,有策划,讲究实用,知道用小恩小惠笼络顾客,让你觉得不去他家购物就是内疚……这些生意人骨子里是瞧不起那些低俗的“大桥港”小摊贩的,但嘴里不会说,你如果在他们这些“职业”生意人面前提“大桥港”的商贩,他们马上会转移话题,哈哈,这就是他们的高明,这就是他们的狂傲!
金牛“职业”生意人的生意如果做到了一定档次,就会重新策划以后的发展,去外面闯闯世界,像武汉汉正街、湖南株洲等地就有“扎堆”的生意人。金牛的“职业”生意人语言天赋很好,模仿当地方言可以很快有生到熟,最后以假乱真惟妙惟肖,不能不让人想起那句俗语:“金牛客,缠不得,缠了要得肺结核。”
住在老街的金牛“职业”生意人私下里交情不错,他们懂得垄断经营的好处,有了生意大家共同做,决不吃“独食”……所以,做同类生意的一般家境都差不多,家底殷实,出门在外敢于“发泡”。但平时的生活很朴素,决不会有几个钱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那做生意的兄弟说:“哥呀,别看我们做生意能多挣些钱,我们风里雨里‘玩命’做事,操碎了心,还要态度好……你不行,吃不了那苦,受不了那委屈,你教书钱是少点,但舒适,也蛮好。”老街的“职业”生意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乎没有什么精彩的夜生活。他们要思考盘算的事情多而杂:把生意理顺,把亲情理顺……他们最懂世态炎凉,尽管有些生意人特有的功利,但人情味十足!
现在的金牛镇与原先的变化很多,西街改造得有些时尚,那里的一所小学曾是我供职的单位,如今有些“鸟枪换炮”的味道,与原来相似的是新一拨年轻男老师的老婆基本是生意人,他们上完课后要忙着帮老婆照看摊子;东街,倒是解放前乃至更以前的模样:老式木牌楼依旧,石板路依旧,青砖老铺面依旧,做金牛麻花的老艺人,理发的老师傅依旧,做衣服的老裁缝依旧……所以,我偶尔回金牛时,喜欢去东街走走,感受一下老街的气息。
金牛镇古时称小汉口,曾经是极繁荣的商贸大镇。我外公与我老爹(大冶方言:老爹就是爷爷)在年轻时因为在金牛当生意学徒结下了深厚友谊,后来又成了儿女亲家……老街现在已经今不如昔,但在那里流连能沉淀我浮躁的心,仿佛那老歌依旧送来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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