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人家

山村人家

皇策散文2025-08-07 18:24:10
中秋假日,我再次来到秦岭脚下的这个三口之家:下肢截瘫近10年光景,却以坚韧的精神与命运抗争的妻子冯喜娥。憨厚的丈夫刘天富和他们正在上初中的儿子刘祺算起来,这已是我第4次登临这户人家,虽然我所在的县城距
中秋假日,我再次来到秦岭脚下的这个三口之家:下肢截瘫近10年光景,却以坚韧的精神与命运抗争的妻子冯喜娥。憨厚的丈夫刘天富和他们正在上初中的儿子刘祺
算起来,这已是我第4次登临这户人家,虽然我所在的县城距冯喜娥所在的周家庄百里有余,可是,这户农家却一次次地吸引着我的注意力。走进这户山村人家,总是给人一个勤劳、和谐、对生活充满信心的印象。尽管生活在这个生活节奏日益加快,各种挑战应接不暇时代,许多事情很快就被清除出记忆库,然而,我的脑际却时常浮现出2007年春节前夕,我们一行慰问计生户时,我第一次在秦岭脚下的这个山村看到冯喜娥那“行走”的身影:她每前进一步,先要将一个小方凳放在身前,然后两手分别用力撑着一个小方凳,将身子挪坐在身前的小方凳上,接着又将原来坐着的小方凳移到身前。
那时,冯喜娥家虽是个居室简陋的人家,一座老旧的房子,室内并没有多少现代化的物件,可屋里屋外却十分干净整洁,一应什物摆放得井然有序,冯喜娥的衣着虽然并不时髦,却显得整洁而得体,言行举止也透着精气神儿。村干部告诉我们,别看她这个样子,可家里都由她料理,让丈夫放心地忙外头的事儿,两口儿已把独生儿子供得上了初中一年级哩。当时,我便对这户人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遗憾的是由于诸多原因,不允许我对冯喜娥和这户人家进行较为详细的采访。
是年满山红叶时节的一个上午,我再次带着相机和采访本,决计对冯喜娥及她的一家进行仔细的采访,又正逢秦岭脚下紧张的的秋收时节,加上县里实施一个叫“告别茅草房、告别窑洞、告别单家独户”的“三告别”工程,她家被列入首批实施之列,由于新屋是在旧居原址上建造,她家借住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外出打工人家的屋子,其时,新屋主体基本完工,夫妻两人百事缠身。虽然没有我企寄中的详细采访,却使我从冯喜娥一个个劳作的场景中感悟到一种伟大的精神;从冯喜娥与丈夫刘天富的行动中感受到夫妻之间的关爱。
今年元霄节刚过,我再次来到已搬入新屋的冯喜娥家,却逢她的丈夫到百公里以外的宝鸡办事。这次难得的遇到这三口之家的团聚和清闲,又有冯喜娥娘家的亲戚前来探望,就让冯喜娥和丈夫专注接受我的采访。
刘天富是一个务实而羞于表白的庄稼人,一番推让,还是冯喜娥先开了口:“九九年二月初九我出事后,可苦了刘祺和他爸,从医院回来,近两年我都下不了炕,他爸既要忙外头,又要忙屋里。那时,祺儿还不到5岁,就得给我倒屎倒尿,娃们家有爱耍的天性,一眼看不到就跑到外面。一次事把我吓怕了,娃儿小,我又下不了炕,常常急得人喊干嗓子叫不答应,只好让他爸把娃送到村上的学前班,让他爸给老师说,全当给我帮忙看娃哩,老师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就把娃破例收下了。”
“人势下要活动,朝前奔着日子,日子才能过好,成年躺在炕上急也会把人急死!他爸和娃出了门,我就试着弹挣。一只手撑着炕沿,一只手撑着炕头的桌子下了炕,又弹挣着用小方橙过门坎、向院子爬,后来就想断着用4只方橙朝前挪,再后来就试着干家务,能给他爸分担一点是一点……前几年不象现在吃水这么方便,我就弹挣着把桶拿到水管跟前接上水,等他爸回来再提到灶房。后来,见邻家喂鸡,我也叫他爸买些回来,太阳出来时把装鸡娃的纸箱挪出来,看天气不对劲儿,又赶紧往回挪……栽跤?正常人都栽跤哩,象我这样子咋能不跌跌绊绊。就是现在,也免不了,反正尽着力量替他爸和娃分些负担,无非是多受些苦累,他们一走我就弹挣着扫地抹桌子,人家11点开始做饭,我得不到10点就架势,晚上歇得迟一些……说实话,我们家过日子比正常人家要难,可从成家到现在,我和他爸几乎没吵过、闹过……对着哩,受下苦累的娃懂事早,我出事头一二年里,有时他爸忙,娃就给我倒屎倒尿,弄不好就溅到身上,许多事儿也得自已做。现在更不用说,你比如给我家盖房的时候,村上人都来帮忙,人、活一多,我也顾不上擀面,娃上学时就把面带到村里压面铺子,放学回来又随路带回来,一有空就跟着干这干那……
。“没有方方面面帮着、扶着,哪里有我们现在的样子。”
冯喜娥和丈夫又互相补充着村上、镇上,县里、市里,甚至省上对自已的许多帮助:作为独生子女户,冯喜娥家享受着国家的奖扶金;县上不仅优先为她补贴盖房,还多次送来慰向、救助金,代缴了新农合的参合费;市县残联也没少帮扶,比如她家盖的新房,其中就有彩票扶助项目的资助。新一轮扶贫中,省民政厅牵头省上多家单位到凤县“两联一包”扶贫,已经有了轮椅的冯喜娥又作为扶助对象安了假肢。说到这里,冯喜娥笑道:
“象我这样,大多在家里,我觉着坐轮椅、戴假肢撑着拐杖干活,倒不如拄着这小方橙子灵便。”
冯喜娥就是这样走着她的人生之路,也使她以自已的行动受到许多人的敬重和佩服。2008年春天,这位无腿人还走上了凤县以“平民英雄,平民推荐,平民参与”的方式评选出的“2007真情感动凤县的十个年度人物”的领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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