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蜂
马蜂螯人。马蜂是一种怪物。是比蜜蜂肥大,长腹,圆肚的,都有,黄或者杂黑,给人一种油滑的厌腻,膜极短,飞起来稍显笨拙。有些种类圆滚滚地,硕大如桃核,喜欢在梨树上翻飞,一不小心会从半空猛跌至地,爷面朝天让
马蜂螯人。马蜂是一种怪物。是比蜜蜂肥大,长腹,圆肚的,都有,黄或者杂黑,给人一种油滑的厌腻,膜极短,飞起来稍显笨拙。有些种类圆滚滚地,硕大如桃核,喜欢在梨树上翻飞,一不小心会从半空猛跌至地,爷面朝天让人踩死。
相比之下蜜蜂就可爱多了。小巧玲珑。勤劳一生,很少与人为敌。善解人意。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本来你马蜂有你的责任,我蜜蜂有我蜜蜂的活计,井水不犯河水,可马蜂却视蜜蜂为仇敌,从不讲什么理由。再细细追究,马蜂和蜜蜂竟是有着很浓的血缘关系——相煎何必太急?我与蜜蜂的近距离接触多归功于姥爷。姥爷生前养过蜂。
姥爷在世的时候,也曾富余过,辉煌过,有着完满的家庭,也能接济穷苦的二兄弟,也能扶助几回同阶级的劳苦大众。可后来境况一下子改变了,为着前世的一种什么冤孽,妻子弃走黄泉,膝下孩儿长大成家,孤苦跋涉在苦海,儿子并不能给他带来幸福和安慰。且受着儿媳骂。二兄弟和他同居一村,自始至终不认可哥哥的好处,甚至反目。看厂子的时候,有河南人在路边养蜂,姥爷与蜂一见如故。后来下定决心从他们手中买过两箱蜜蜂,从此,几多欢乐,几多笑语。姥爷疼蜂,有点像疼我和姐。从部队里捡回的字以及他对蜜蜂的挚爱使他快将姥爷摆布好,繁衍壮大。
每当有马蜂来犯,赶紧盯住它,手抢拍子拍死它。他曾不啻一次地说:马蜂可坏了,专坑杀比他弱小蜜蜂,抢吃人家酿的蜜,横行霸道,茅厕,路边,房檐上,哪都安家,人稍不注意,它就狠狠螯你。由此我便对马蜂增多了了解,和畏惧。到后来,终于领教了它手段的残忍。那是——
秋初,一树一树的黄杏熟透,任清风扑扑,送来缕缕香甜。我和老尕摘杏——老尕是何等人物?他个儿虽不大,却机灵,颇有大将风范,是村上的孩子王。在杏树下,我用石子投掷,那杏一触即落,老尕则不同,他有上树的高招,不注意,他早蹭蹭上去了,踩在胳膊粗细的树枝上,猛一蹬,那杏便脱落吧吧哄哄飞溅至地,一会又继续上攀。
“唉哟”,他摸着脖颈,表情惨苦。
“怎么啦?”上边继续发出连续的呻吟。我们才明白他不是开玩笑的。抬头看时,老尕已被一树的马蜂死死围住,嗡嗡嘤嘤,上下飞动,结成一片毒网,实实吓人!老尕怎不急?胆从急生,老尕忽从那枝桠上“嗵”的一声,纵身跃下,我跑去扶他,他竟赶紧用宽大的手将我摁倒在地,大吼——小心马蜂!一看,可不?我屁股下果然是一只马蜂窝!里面有蠕动的蜂蛹。
回家,第二日,看他脸面浮肿,气息衰歇,我便信了,马蜂连老尕这硬荏儿都敢惹,也真不可思议。
为了表示对马蜂的愤恨,我和老尕多次报复。我还经常守在姥爷的蜂箱边,专等马蜂入侵。也许是我非凡的勇气慑了敌胆,它们极少有敢近前。这时,姥爷会眯着眼,用他慢慢的声腔说:“蜂儿从不偷懒,各有各的分工,直到累死为止。可它们一生并不和平,”他指了指箱子附近一些蜂说,“你看这些是累死的,更有被咬死的,偌偌……”这触着了我久久的疑惑,“为什么这么多蜂连一个马蜂也打不过?”
“蜂儿并不是打不过它们。一旦强敌来犯,都合力应付。只是蜂儿视马蜂为同类,不忍下嘴,咬死它们“。——也许这是世上最无奈而又可恨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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