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花开

昨夜花开

的历都卢小说2025-02-13 13:24:34
二月底,雨一直在下,门外的洼处总积着水,没有干过。阳光苍凉地映照着,却被雨滴折射得七零八落。风一直在吹,冷冷地让树枝都开始抖动,新生的叶子很不情愿地随着风结束了初始的年华。他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门
二月底,雨一直在下,门外的洼处总积着水,没有干过。阳光苍凉地映照着,却被雨滴折射得七零八落。风一直在吹,冷冷地让树枝都开始抖动,新生的叶子很不情愿地随着风结束了初始的年华。
他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门外的电线杆旁边,抽烟。电线杆被五花八门的广告装饰得什么都不是了,他那破旧的黑伞却将那股忧伤掩饰得更加凄凉。他是在离校后学会抽烟的,他并不觉得香烟是一个多么好的东西,他抽烟不是为了装酷,仅仅是用来闭塞自己内心的惆怅。
黑伞里面有水滴下来,他的右臂已经湿透,却不那么在乎,只是将手中的烟猛吸了一口,吐了几个烟圈,然后将那未烬的烟蒂扔到了水洼中。也许是被呛到了,他拳着手捂嘴轻咳了几声。然后进了门,将手中的伞收好搁在了门边。
雨还在外面下着,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因为天气的缘故,没多少人到店里来,店里显得冷冷清清的。这书店是他离校后父母赞助开的。十七岁的他不得不面对命运的迅速改变,他现在拥有的所有,仅仅是这间店和一台与他相依为命的手提电脑。这台笔记本也是父母买的。他似乎有些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
那也是一个雨天,天是灰蒙蒙的,风要更大一些,教室里点了灯也感到有一股压抑,雨不知轻重地敲击在窗子上,连续不断地。他似乎了解了雨点的节奏,跟着它陷入了沉思。他想了很多,回想曾经的初中生活,虽然偶尔会有一些不愉快,但那时候,他是幸福的,在他周围会有许多的知心朋友,会与他一起分担所有。他很怀念那时的快乐。自从踏入高中以来,他发现自己变了,变得再也不想自己了。他失去了知己,而找不到新的朋友,他一向优异的成绩却趁势以几何速度下滑。他很苦恼,却没人愿意倾听。只有压抑,就想那天的雨天一样压抑。
可恶的化学老师却偏在这个时候叫起了他,责备他成绩差又不听讲不做笔记。他不说什么,只是同情自己从当初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此时堕落成再平凡不过的无名小卒。高中改变了他的所有。老师却并未有平息的意思,却是更加起劲来了。雨似乎下得更猛烈一些了,前方坏了锁的窗子猛然间被那怒嚎的狂风撞开,风冲向他的脸,让他刺痛的脸变得扭曲。只听清脆的一声响,他打了老师,像摔那烦闹的小闹钟一般将老师推开去,然后草草收拾了书包走人。一切都是那么流畅。
理所当然的,他因为殴打老师而被勒令退学,那天他笑了,很放肆很放肆的那种,没人拦着他,他疯了似的冲向主席台,抢过主任手里的话筒,高呼:我自由了!
他想过很多次自己被退学的情景,这次的情形当然也不里外,就像他想象过的一样,全操场的同学都死一般的沉寂,看一旁不知所措的教师们会如何收拾近乎疯狂的他。
最后,他被保安架走了,一切恢复往常。太阳懒懒照射着懒懒的学生,学生们在“一、二、三、四”的口号中伴着校外过往的车辆的鸣笛懒懒地做着操。所有的事情好像没发生过,只有偶尔的一句“他是疯子”会提醒人们他的存在过。他就这样既高调而又低调地结束了他的学习生涯。
他返回自己的书桌,看了看窗外仍未停住的雨,叹息了一声,然后打开电脑,百无聊赖地记录下这被潮气充斥的平凡的一天。
写字看书成了他平日里唯一的娱乐。他喜欢按键盘,然后用并不华丽的文字记录下平凡日子里不平凡的事。QQ在这时候响起,他娴熟地点开了它。像每天这个时候一样,她发来信息,问他吃点什么,他说不吃,今天没胃口,今天来陪我好吗。她答应了。
她是在校学生,本和他同班。每天会用手机登了QQ来问他这点事。这似乎已经成了两个孩子之间的习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甚至他们自己。
晚上八点,他听到斜对面的学校里铃声响起,他又开始抽烟,坐在门口望着外面寂寥的街,只听得到雨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和急乱的脚步声。天已经黑了,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只有残破的街灯从雨帘中折射过来的光,他闭了闭眼睛,是被灯光刺痛了。然后,他听到那熟悉而亲切的脚步。他站起身,挪开凳子,让她能够进入那并不宽敞的侧门。这是他们的默契,店子的前门早已关闭,她只能从这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侧门进入。
她伸手抽出了夹在他手指间未吸尽的烟,灭掉了。然后关上门,责怪了他几句,从包中掏出几个面包塞到他手里,叫他要关心自己的身体,接着坐到屋内仅有的一个小板凳上,随手拿了本饶雪漫的最近小说看了起来。他走过来,蹲在了她的旁边。
灯光明亮,他闭着眼想着些什么。他们不再说一句话,知道屋内的钟报时九点整,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已经吃完了面包,说要走了。他问她要不要送,她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了。
他站起身,帮她开了门,从书柜底下抽出来一把浅蓝的伞递给她,她微笑着接过,然后出去了。转身跟他道再见,他应了一声,然后倚在门边看着那朵天蓝色的小花消失在早已宁静的黑暗中。
门外,灯火泛滥。
他关上门,把那本书轻轻放回原位,独自坐在凳子上,呆呆地望着那一些才二月初暖就出来寻生的小虫子在灯光下盘旋,灯光似乎变得泛黄了一些,他的眼睛已经模糊,他努力地压抑自己,不让泪珠滚落下来。
他只认为他自己并不属于这个社会。他习惯了自由,习惯了做自己想做的事,习惯了拒绝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却时时刻刻地束缚着他。他多次想过离去,但是没有,只为了不让自己的亲人和关心自己的人伤心而已。
雨仍然没有停,他熄了灯,听着那有节奏的雨声入睡。
阳光柔软地从窗口射进来,他习惯了睡到很晚,这天也不例外。他起床洗漱过后,看到了自己种的那棵文竹,经过昨天一整天的雨淋,正昂扬地伸展着枝条贪婪地招引着难得一见的阳光。他很羡慕它,可以在自己的一方土地无拘无束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不知道雨是何时停的,只是懒懒地走到侧门边开了门,从报箱里面取出报纸,顺带出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记得吃早饭,对人要微笑。他微笑着进了屋,一用力撑起了卷帘门,刺眼的阳光瞬时照亮了整个店子,每一本书都好像经过潮湿的长长的一段时间后遇到了阳光伸了一个懒腰似的。他看了看斜前方,那个曾经让他疼痛不已的学校仍然立在那里,不时有学生进进出出,是病了的和愈了的吧。他想着,出了门,到隔壁要了一碗面,随随便便吃掉了。
面馆老板跟他熟,便说不收钱了,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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