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纶漫卷,牵动一潭星

丝纶漫卷,牵动一潭星

日语杂文2025-07-14 01:33:42
红蓼花繁,黄芦叶乱,夜深玉露初零。霁天空阔,云淡楚江清。独棹孤蓬小艇,悠悠过烟渚沙汀。金钩细,丝纶慢卷,牵动一潭星。时时,横短笛,清风皓月,相与忘形。任人笑生涯,泛梗飘萍。饮罢不妨醉卧,尘劳事有耳谁听
红蓼花繁,黄芦叶乱,夜深玉露初零。霁天空阔,云淡楚江清。独棹孤蓬小艇,悠悠过烟渚沙汀。金钩细,丝纶慢卷,牵动一潭星。
时时,横短笛,清风皓月,相与忘形。任人笑生涯,泛梗飘萍。饮罢不妨醉卧,尘劳事有耳谁听?江风静,日高未起,枕上酒微醒。
——《满庭芳》

有些人的心事,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如李义山,如李后主,如秦少游……他们都是把心埋葬在了诗词中的人。用血泪织就的红笺小字,被淡淡的痕迹遮住,化为无色,一生的悲欢离合,就这样,欲说却是无处可说。
毕竟,他们太纯真;毕竟,我们以现实中的成王败寇论英雄;毕竟,知音自古少,弦断有谁听?

邂逅诗词,就是一场或名曰爱情或名曰知己的盛筵: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
少游的词被冯煦誉为“词心”,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曾提笔的原因。后主的词如水,感情一倾而下,淹没了所有,断绝了心念。而少游的感情则太细腻,如烟,将我的心密密围住,如一场梦境,风过了,梦也就醒了,只有一点点如丝的暗香残留,萦绕不绝。

吟啸风月的词,并非只有秦少游写,但,“金钩细,丝纶慢卷,牵动一潭星。”这样的句子,却只有他会写,也只有他能写得如此婉转不着痕迹,似一根针分开水镜,刺入波心,无痕无迹;又是如此的让人心下暗喜,似一串露水翻飞欢笑着,其声如铃铛摇曳时的清脆,跌落心湖,激起涟漪阵阵,无端皱起了一池春水。

一丝牵动一潭星,惊人语也。眠风醉月渔家乐,洵不可谖。值秋宵之景,架一叶扁舟于凫渚鹤汀之上,潇洒脱尘,有萧萧然自得之意。
——《草堂诗馀隽》

这首词,颇受东坡文风的影响。只是,东坡可以无畏“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沧桑孤独,可以做到“何妨吟啸且徐行”的潇洒无碍,而这些在少游的生命中,却只是一枕黄粱,鸡鸣之后,繁华酒醒,斯人不仅依旧寂寞,更无故添了些许断肠相思。

如果说,东坡词超脱旷达,让人心向往之。那么,少游词则是柔婉凄凉,不知不觉中沁入人的心脾。两者各有各的好处,毕竟少游和东坡的心性,一个在云,一个在水,相隔太远。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江城子》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这是最后的告别。雨雪霏霏,如果真能回来也好,即使是这般的凋零,这般的萧瑟。只是,秦观从来没有料到,这一别之后,别成永恒。倾此一生,他都没有回到京师,没有再见到让他牵挂的女子。
花下重门,柳边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当时皓月。向人依旧。

离开的瞬间,所有的往事曾经都已弹指湮灭成灰。前一刻还是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在回首时,却发现身后早已是千帆过尽,竟不给人一点退路,一点遐想的余地。
歌未央,酒未醒,人却早已散场。明知万古到头归一梦,只是,谁都不愿从这梦中醒来。宁可万劫不复,也不愿醒。
爱和信仰编织了所有的人生,如同黑夜中的北辰星,照亮了所有人的道路,归去的道路。仰望夜空时,看到那一点微弱的明亮,一生的苦楚也能化为甘甜,心上的褶皱也能化为坦途,不至于心死成灰。

冥冥薄暮,牵动着小舟越行越远,你的身影也变得模糊,逐渐被苍茫山色隐去。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人都是贪心的,相爱的人,谁不想白头偕老。这句词,现在看来,更像是自安之语,让人心中黯淡。
一重烟水一重云,千古行人旧恨,尽应付与今人。

宋朝的党争十分激烈,起初是“以正为争”,发展到后来却变成了“以争为正”,再加上用人不当,意气用事,使多少仁人志士饱受牵连,或下狱几死,或老死蓬蒿。

秦观少年时豪隽慷慨,喜读兵家书,与苏轼交游后,深得其赏识,以“有屈宋姿”。三十一岁那年,少游写下了千古流传的《满庭芳山抹微云》,一时名动天下,人称“山抹微云君”,可笑这位秀才,却一直屡试不中,直到37岁,神宗元丰八年,才登进士第。就在那一年,神宗皇帝升天了。他的儿子哲宗即位,因为尚年幼,所以由宣仁太后执政,重新任用旧党人士,苏轼被召回京城后,立刻推荐被外放的少游,很快的,秦观也回到了朝廷,任其为国史院编修官,主修《神宗实录》。这就让本来清贵的官职,变得分外压抑。
神宗主张变法,宣仁太后又支持旧党,那对神宗的功过该如何评价?说他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俗话说: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不久之后,历史又开启了下一个轮回。

1094年,哲宗亲政,大约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纸诏令,旧党下野,新党上台,少游因为是“苏门四学士”之一,也被划进了“元祐党人”之列,出为杭州通判。还不止如此,因为他曾主修《神宗实录》,又被人参了一本,中道被贬处州。

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
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点绛唇》

这首词风格是一贯的凄婉,用笔依然淡淡,从结构到思路都颇似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很是符合那是秦少游无奈的心境。
少游的淡泊永远都是表象,他的心思太细腻,就如同后主一般。外界的任何一点细微的风吹草动,在他们身上折射后,就会以十倍的强烈反弹回去。
喜柔条于芳春,悲落叶于劲秋。这是文人的婉约特质,而李后主和秦少游尤为细腻。像他们这样的人,太感性,也太任性,沉溺在自己的心曲中,注定是最容易受伤的。
一颗七窍玲珑心,就如同青花瓷,外表清丽动人,却太脆弱。稍不经意,在从指尖跌落的瞬间,便是器毁人亡,丝毫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此,又怎经得起朝来寒雨晚来风,这般无情的击打?
无知,或许真的是一种幸福,如果无知,如果不懂追寻,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思,那么多的眷恋,那么多的悲戚,那么多的无力。

他们都是无力的,或许说,每个人在命运面前都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因为没有谁能逃得开幕后那
标签
相关文章